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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覺得人生像什麼,你就會學到什麼。
最常聽到的人生譬喻,就是人生如棋、棋如人生。所以下棋心法也會衍伸到做決策上。
《高勝算決策》的作者Annie Duke,本身是職業撲克牌選手,後來轉為研究決策歷程與行為科學。她不認為棋局是個好譬喻。
撲克牌比西洋棋更像真實人生
一個原因是,下棋的開場是幾乎完全公平的,雙方擁有的旗子一模一樣,唯一的差異是先手後手。二來,棋盤的資訊是完全透明的,對方的狀況一目了然。所以下棋雙方較勁的是實力,你能不能算得比對方多,算到對方沒算到的步數。
現實人生跟這差遠了!首先,首抽很重要。你投胎到哪個家庭就先決定人生走向了,有人成為富二代,有人投到社會底層,起跑點落差極大。首抽純屬運氣,跟實力無關。此外,現實人生往往受限於資訊不對稱,你看到對方做了某些事情,可是你根本不知道他藏有哪些資源、是否財力雄厚,還是只是虛張聲勢?
所以,作者認為人生其實不像棋局,反而更像撲克牌賭局。
撲克牌賭局有幾個特性:
1. 運氣與實力各佔一半的重要性。開局的牌可能好或不好,但你仍然可以憑實力扭轉一手爛牌。人生也是,世界上不乏白手起家的成功故事,亦有富不過三代的經驗教訓。
2. 由於勝負的背後混雜運氣與實力因素,導致無法輕易從比賽結果學到對的教訓。好的策略可能導致壞的結果,爛的策略也可能導致好的結果。於是人們在失敗時不易釐清到底是策略出問題,還是運氣不佳。常常最輕鬆的做法就是結果論,成功了/贏了就表示策略是對的,失敗了/輸了就表示策略錯誤。然而成敗論英雄並不是最好的思維模式。
3. 資訊不完全,無法得知事實全貌,僅憑對手在牌桌上的幾張牌,就要快速下判斷。這不就是日常工作中常見的情況嗎?沒人有奢侈的餘裕慢慢評估,一慢下來機會就錯失了。
撲克牌局提高決策的撇步:找同伴、有耐心
既然如此,用賭局譬喻人生,我們可以從撲克牌高手身上,學到哪些作法來提高做決策的品質呢?
簡單來說是兩大要素:同伴與耐心。
首先要認清,光靠自己是很難進步的,因為你會下意識袒護自己,死命捍衛既有信念。即使你聰明絕頂也躲不了。甚至聰明絕頂的人會更袒護自己,因為「智商與提出支持自身觀點的理由數目為『正』相關」。
旁觀者清,因此找同伴很重要,尤其要找到好同伴。她說的同伴,不是給你拍拍的那種情感支持,而是幫你觀察與分析策略,真誠指出你哪裡做得好哪裡做不好。有些同伴很溫馨,總是幫你一起罵別人。但如果想成長,身邊也需要給予實質反饋的同伴。不論你今天的結果是成功或失敗,這群同伴都能幫你指出過程中哪些是好策略、哪些是壞策略。
同伴的另一個效用是加入「問責」這個因素。當你一想到必須對同伴解釋為何做出某些策略,便足以讓你更審慎,改善決策品質。
作者提醒,找同伴要小心,避免找到太厚的同溫層,反而不利成長。所以建議納入異議者。研究發現,即使群體中只有一個異議者,都會促使團體採用更多元全面的觀點做出決策,提升決策品質。雖然同溫層很舒服,但作者建議要納入不同意見的人,逼你思考得更周延。
在運用同伴的力量成長的同時,如果找到一些好策略,再來就是執行過程的耐心與意志力了。「耐心」是賭局中獨特的要素。因為好策略仍然可能導致壞結果,所以高手看的是期望值,而不單是每一局的勝負。話雖如此,每一局的勝負難免會動搖你對自己的信心。傳說愛因斯坦說過(我略做改寫)「一直重複做同樣的事情,卻期待不同的結果,就是瘋子。」如果你今天採取一個策略但是失敗了,你還敢再重複繼續嗎?愛因斯坦會笑你瘋子,別人也會責怪你為什麼學不會教訓。
這也是股票投資中,「價值投資」這一派的痛苦之處。《我的職業是股東》作者有很具體的描述,當別人靠飆股賺大錢、或是你選定的股票短期賠錢時,心理的鬱悶無人能知。
這時候,作者建議在事前先用一些策略,避免在失常的時候做決策。例如設定停損點、設定時間限制、從未來思考現在等等,並用獎懲機制讓自己衝動行事時要被懲罰。然而,這一切的前提,都是要藉由同伴制,確保自己的策略品質是愈來愈高的。
《高勝算決策》除了本文很精采,還有個小彩蛋。中文版序言找了台灣的職業德州撲克玩家撰寫,精簡但是很有啟發,值得一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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